第7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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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
“這是怎麽了？”想到寶釵剛從寶玉屋子裏回來，薛姨媽大驚失色，“可是寶玉給你委屈受了？”
寶釵只埋在薛姨媽懷裏哭，並不回答。
“好孩子別哭了，你好好與我說，我讓你姨媽給你做主。”薛姨媽只摸著寶釵的頭安撫她。
等寶釵痛快哭了一場，薛姨媽才親自拿濕帕子給她擦了臉。
“你這熱毒只有心浮氣躁時才容易發，短短一年已經發了四次了，在南邊時還從未有過。”薛姨媽滿臉慈愛地看著寶釵，溫聲道，“你就是主意大，什麽都憋在心裏不與我們說。”
寶釵方才咳嗽，又哭了一場，聲音有些嘶啞：“母親，賈家造別院，姨媽可問你要銀子了？”
薛姨媽有些不大自在，只撇開頭道：“你問這些做什麽，這也不是你該關心的事。”
寶釵急道：“母親只會說我什麽都憋在心裏，您又何嘗不是？就是因為我什麽情況都不知曉，才更容易胡思亂想。”
薛姨媽嘆了一口氣：“你舅母都當著我的面給銀子了，咱們住在你姨媽家，我怎麽好意思不給。”
寶釵心下一沈，追問道：“給了多少？”
“十萬兩。”見寶釵面色不好，薛姨媽趕緊描補，“你姨媽只說是借咱們家的。你也知道，他們家還了國庫的銀子，手頭上正緊，可建別院又不能耽擱。等年底各地交了賬，手頭寬裕了就還給我。”
寶釵心下苦笑，做了幾十年的姐妹，她母親也沒真正看清楚姨媽的性子。
先前鳳姐兒管家的時候寶釵並不覺得如何，等她撂手管家之事，王夫人接手之後，看她管家時的做派就知她並不是面上看上去那樣心慈手軟。
鳳姐兒是親侄女都曉得暫且退避，可她母親這一頭撞上去的親熱勁，只讓寶釵覺得害怕。
王夫人便不說了，只說寶玉，也不是什麽良配。
先前寶玉屋子裏的幾個大丫鬟，王夫人說是因為年紀大出府自行婚聘，可寶釵並不相信。她心裏清楚，只襲人就是王夫人打算讓寶玉收房的，怎麽會輕易放出去配人。
薛蟠是個不成器的，當年薛父也花重金請先生回來教他，別的沒學會，只認得了些字就偷偷買了些禁書藏在屋子裏看。
寶釵當時年歲也還小，在哥哥屋子裏翻到這些雜書，也跟著看了起來。久而久之，就有些移了性情，開竅也比同齡人要早一些。
後來被薛父知曉，打也打了，罵也罵了，便是那些書都被薛父一把火燒了，這才丟開了。
寶玉挨了打之後，王夫人便叮囑寶釵經常去看看。從王夫人不肯讓寶玉先前的丫鬟近身服侍，再到那些丫鬟們口中隱隱約約的話，寶釵便猜到打發出去的那幾個丫鬟，定然是與寶玉有什麽首尾。
寶釵雖然百般不是滋味，到底沒說什麽。不說旁的，就說她哥哥也是自小荒唐，原以為寶玉待女子有些不同，可到底都是一個德行罷了。
寶玉對黛玉的心思，寶釵心中也清楚，可寶玉就是這個性子，每一個妹妹都是好的。
可方才回來的路上，聽說賈蘭得了林家姑爺的推薦，要去松山書院讀書，寶釵才真的忍不下去了。
有這種好事，家中必然是先緊著寶玉的，多半是舍不得寶玉吃苦，才讓賈蘭撿了漏子。
如此不知上進，如此嬌生慣養，日後如何撐起門楣？
自薛父去後，哥哥撐不起家，家中的生意一落千丈，留在手裏的銀錢自然要省著用。並不是說不能借給姨媽，只一下就是十萬兩，只會養大姨媽的胃口。
見寶釵沈默，薛姨媽只苦笑道：“我知道你心裏怎麽想，可咱們家到底夠不上國公府的門楣，若是家底再不豐，你將來可怎麽辦。”
寶釵心下大震。
薛姨媽沒讀過書，在熟讀詩書的寶釵心中，多少有些沒見識。包括給出十萬兩銀子，寶釵心中覺得她沒成算，可她卻是完全為寶釵的今後打算。
薛姨媽當然也知道銀子舍出去，便再也拿不回來了，她的目的也是如此。王夫人就是朝薛家的銀子看，也不會輕易毀了這樁金玉良緣。
“你不必擔心銀子。”薛姨媽笑道，“這些銀子若是能為你搏一個前程，花的也算值，你以後在你姨媽和寶玉跟前也硬氣些。這還是剛開始呢，以後有的是你姨媽求我們的時候。”
寶釵頓時落下淚來：“可寶玉他......”
“我知道寶玉不上進，可不是還有娘娘在嗎？”薛姨媽強忍下淚意安撫寶釵。
天道不公，她的女兒這般出眾，卻因為出身商戶，才不得不屈就。
就像她和王夫人明明是嫡親的姊妹，長女能嫁給國公府的嫡子，她卻不得不屈就薛家。雖是皇商，可到底是被人看輕的商戶，連帶著子女都擡不起頭來。
“如今娘娘肚子裏還有一個，寶玉日後的前程跑不了，你放寬了心就是。”
薛姨媽狠了狠心，寶玉已經是寶釵能夠上的最好人選了，這還多虧了她和王夫人是嫡親的姐妹。
薛家去年丟了內務府的差事，若是日後能靠著娘娘再拿回來，才不算是花了冤枉錢。
而還未出生便被賈府眾人寄予期望的小皇子並沒有到來。
十二月二十那日，賈貴妃的肚子終於發作了，九死一生才生下一個八斤八兩重的小公主。
這是當今的第六女，因為太胖了而引得上皇特意來圍觀，又憑一己之力得了上皇親賜的封號“盼陽”。
要知道，她上頭還有兩位公主沒有封號呢。
盼陽公主洗三那日，皇後特意恩準了賈母和王夫人來宮中觀禮。
不管真高興還是假開心，就憑著上皇特賜的封號，盼陽公主的“洗三”也辦得熱熱鬧鬧的。
盼陽公主也確實有些肉滾滾的，眾人都樂呵呵地說著這個孩子有福氣時，只有已經開始抽條瘦下來的承陽公主同情地看著這個最小的妹妹。
回賈府的路上，賈母看著王夫人沈聲道：“小公主能得上皇親賜封號，更證明她是個有福氣的。況且先開花後結果，小皇子遲早要來的，你日後進宮也要多勸勸娘娘。”
元春是在她膝下長大的，是不是真的高興，賈母一眼便看了出來。
王夫人已經嘆了幾日氣了，聽到老太太如此說，才勉強打起精神來。
眾人都散了之後，元春遣走盼陽公主的乳母。只盯著在繈褓之中正睡得香的小公主發呆。
抱琴進來瞧見她一副失掉精氣神的模樣，也不由得鼻子發酸，只上前勸道：“娘娘，咱們稟了皇後娘娘，正旦那日讓太太來宮裏坐一坐可好？”
元春回過神來，笑著搖了搖頭：“不必了，別人千萬句話不如自己想明白，到底是我太過貪心。能平安生下盼陽，後半生不像那些無子的嬪妃一般，我已經要知足了。”
“娘娘怎能如此心灰意冷，等再給小公主添一個弟弟，才能真算是知足。”抱琴壓低聲音道。
“抱琴。”元春擡頭看向陪伴了自己十幾年，年紀到了也不敢出宮的侍女，喃喃道，“不可能了，我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。”
這一年除了新出生的小公主，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平平淡淡就過去了。
過完年，頭等大事便是三年一次的春闈。因杜青與林家結了一份因果，賈敏不免留了兩分心。
只林海說杜青雖有天分，可因為年歲小，又是寒門學子，多少缺了些閱歷。他秋闈能中便有一二分運氣在裏頭，會試還缺了些火候。
等會試的成績出來，杜青果然榜上無名。林海惜才，只對賈敏道：“這一科不中也好，我還怕他中了同進士，才真要嘆一聲可惜了。”
春闈過後，杜青過了幾日又登了林府的門，卻是求見賈敏的。
繞了一大通之後，他才紅著臉支支吾吾問道：“不知在莊子裏遇到林家姑娘那日，與她一處的那位姑娘可是家中的親戚？”
那日只黛玉和賈家的三春，賈敏便猜他是看中迎春了，卻還是問道：“想來是我侄女，不知你說的是哪一個，又為何要問。”
“圓圓臉，杏核眼。”他越說臉上便越紅，急忙站起來朝賈敏行了一禮，“還請夫人恕小可唐突，家中無長輩在上京，我本來是想等金榜題名時再提此事。如今落了榜也不敢再提，可到底心有不甘，想著至少要問一問那位姑娘可定下了人家。”
他不敢看賈敏的表情，急急道：“若是夫人覺得小可是癡心妄想，我這便收拾行囊回鄉去了。”
杜青先前也打聽過一二，林家尚無族人在京中，那便應是林夫人娘家的親戚。
而賈府中唯一嫡出的姑娘在宮中，餘下的俱是庶出。
可即便是國公府庶出的姑娘，也不是杜青這一個窮舉人能肖想的。若是會試中了還有些可能，可惜的是他名落孫山，如今只能厚著臉皮來林府一問。
賈敏倒是想起上一世迎春被賈赦許給一個紈絝，她回府時字字血淚，黛玉也陪著哭了一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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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是怎麽了？”想到寶釵剛從寶玉屋子裏回來，薛姨媽大驚失色，“可是寶玉給你委屈受了？”
寶釵只埋在薛姨媽懷裏哭，並不回答。
“好孩子別哭了，你好好與我說，我讓你姨媽給你做主。”薛姨媽只摸著寶釵的頭安撫她。
等寶釵痛快哭了一場，薛姨媽才親自拿濕帕子給她擦了臉。
“你這熱毒只有心浮氣躁時才容易發，短短一年已經發了四次了，在南邊時還從未有過。”薛姨媽滿臉慈愛地看著寶釵，溫聲道，“你就是主意大，什麽都憋在心裏不與我們說。”
寶釵方才咳嗽，又哭了一場，聲音有些嘶啞：“母親，賈家造別院，姨媽可問你要銀子了？”
薛姨媽有些不大自在，只撇開頭道：“你問這些做什麽，這也不是你該關心的事。”
寶釵急道：“母親只會說我什麽都憋在心裏，您又何嘗不是？就是因為我什麽情況都不知曉，才更容易胡思亂想。”
薛姨媽嘆了一口氣：“你舅母都當著我的面給銀子了，咱們住在你姨媽家，我怎麽好意思不給。”
寶釵心下一沈，追問道：“給了多少？”
“十萬兩。”見寶釵面色不好，薛姨媽趕緊描補，“你姨媽只說是借咱們家的。你也知道，他們家還了國庫的銀子，手頭上正緊，可建別院又不能耽擱。等年底各地交了賬，手頭寬裕了就還給我。”
寶釵心下苦笑，做了幾十年的姐妹，她母親也沒真正看清楚姨媽的性子。
先前鳳姐兒管家的時候寶釵並不覺得如何，等她撂手管家之事，王夫人接手之後，看她管家時的做派就知她並不是面上看上去那樣心慈手軟。
鳳姐兒是親侄女都曉得暫且退避，可她母親這一頭撞上去的親熱勁，只讓寶釵覺得害怕。
王夫人便不說了，只說寶玉，也不是什麽良配。
先前寶玉屋子裏的幾個大丫鬟，王夫人說是因為年紀大出府自行婚聘，可寶釵並不相信。她心裏清楚，只襲人就是王夫人打算讓寶玉收房的，怎麽會輕易放出去配人。
薛蟠是個不成器的，當年薛父也花重金請先生回來教他，別的沒學會，只認得了些字就偷偷買了些禁書藏在屋子裏看。
寶釵當時年歲也還小，在哥哥屋子裏翻到這些雜書，也跟著看了起來。久而久之，就有些移了性情，開竅也比同齡人要早一些。
後來被薛父知曉，打也打了，罵也罵了，便是那些書都被薛父一把火燒了，這才丟開了。
寶玉挨了打之後，王夫人便叮囑寶釵經常去看看。從王夫人不肯讓寶玉先前的丫鬟近身服侍，再到那些丫鬟們口中隱隱約約的話，寶釵便猜到打發出去的那幾個丫鬟，定然是與寶玉有什麽首尾。
寶釵雖然百般不是滋味，到底沒說什麽。不說旁的，就說她哥哥也是自小荒唐，原以為寶玉待女子有些不同，可到底都是一個德行罷了。
寶玉對黛玉的心思，寶釵心中也清楚，可寶玉就是這個性子，每一個妹妹都是好的。
可方才回來的路上，聽說賈蘭得了林家姑爺的推薦，要去松山書院讀書，寶釵才真的忍不下去了。
有這種好事，家中必然是先緊著寶玉的，多半是舍不得寶玉吃苦，才讓賈蘭撿了漏子。
如此不知上進，如此嬌生慣養，日後如何撐起門楣？
自薛父去後，哥哥撐不起家，家中的生意一落千丈，留在手裏的銀錢自然要省著用。並不是說不能借給姨媽，只一下就是十萬兩，只會養大姨媽的胃口。
見寶釵沈默，薛姨媽只苦笑道：“我知道你心裏怎麽想，可咱們家到底夠不上國公府的門楣，若是家底再不豐，你將來可怎麽辦。”
寶釵心下大震。
薛姨媽沒讀過書，在熟讀詩書的寶釵心中，多少有些沒見識。包括給出十萬兩銀子，寶釵心中覺得她沒成算，可她卻是完全為寶釵的今後打算。
薛姨媽當然也知道銀子舍出去，便再也拿不回來了，她的目的也是如此。王夫人就是朝薛家的銀子看，也不會輕易毀了這樁金玉良緣。
“你不必擔心銀子。”薛姨媽笑道，“這些銀子若是能為你搏一個前程，花的也算值，你以後在你姨媽和寶玉跟前也硬氣些。這還是剛開始呢，以後有的是你姨媽求我們的時候。”
寶釵頓時落下淚來：“可寶玉他......”
“我知道寶玉不上進，可不是還有娘娘在嗎？”薛姨媽強忍下淚意安撫寶釵。
天道不公，她的女兒這般出眾，卻因為出身商戶，才不得不屈就。
就像她和王夫人明明是嫡親的姊妹，長女能嫁給國公府的嫡子，她卻不得不屈就薛家。雖是皇商，可到底是被人看輕的商戶，連帶著子女都擡不起頭來。
“如今娘娘肚子裏還有一個，寶玉日後的前程跑不了，你放寬了心就是。”
薛姨媽狠了狠心，寶玉已經是寶釵能夠上的最好人選了，這還多虧了她和王夫人是嫡親的姐妹。
薛家去年丟了內務府的差事，若是日後能靠著娘娘再拿回來，才不算是花了冤枉錢。
而還未出生便被賈府眾人寄予期望的小皇子並沒有到來。
十二月二十那日，賈貴妃的肚子終於發作了，九死一生才生下一個八斤八兩重的小公主。
這是當今的第六女，因為太胖了而引得上皇特意來圍觀，又憑一己之力得了上皇親賜的封號“盼陽”。
要知道，她上頭還有兩位公主沒有封號呢。
盼陽公主洗三那日，皇後特意恩準了賈母和王夫人來宮中觀禮。
不管真高興還是假開心，就憑著上皇特賜的封號，盼陽公主的“洗三”也辦得熱熱鬧鬧的。
盼陽公主也確實有些肉滾滾的，眾人都樂呵呵地說著這個孩子有福氣時，只有已經開始抽條瘦下來的承陽公主同情地看著這個最小的妹妹。
回賈府的路上，賈母看著王夫人沈聲道：“小公主能得上皇親賜封號，更證明她是個有福氣的。況且先開花後結果，小皇子遲早要來的，你日後進宮也要多勸勸娘娘。”
元春是在她膝下長大的，是不是真的高興，賈母一眼便看了出來。
王夫人已經嘆了幾日氣了，聽到老太太如此說，才勉強打起精神來。
眾人都散了之後，元春遣走盼陽公主的乳母。只盯著在繈褓之中正睡得香的小公主發呆。
抱琴進來瞧見她一副失掉精氣神的模樣，也不由得鼻子發酸，只上前勸道：“娘娘，咱們稟了皇後娘娘，正旦那日讓太太來宮裏坐一坐可好？”
元春回過神來，笑著搖了搖頭：“不必了，別人千萬句話不如自己想明白，到底是我太過貪心。能平安生下盼陽，後半生不像那些無子的嬪妃一般，我已經要知足了。”
“娘娘怎能如此心灰意冷，等再給小公主添一個弟弟，才能真算是知足。”抱琴壓低聲音道。
“抱琴。”元春擡頭看向陪伴了自己十幾年，年紀到了也不敢出宮的侍女，喃喃道，“不可能了，我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。”
這一年除了新出生的小公主，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平平淡淡就過去了。
過完年，頭等大事便是三年一次的春闈。因杜青與林家結了一份因果，賈敏不免留了兩分心。
只林海說杜青雖有天分，可因為年歲小，又是寒門學子，多少缺了些閱歷。他秋闈能中便有一二分運氣在裏頭，會試還缺了些火候。
等會試的成績出來，杜青果然榜上無名。林海惜才，只對賈敏道：“這一科不中也好，我還怕他中了同進士，才真要嘆一聲可惜了。”
春闈過後，杜青過了幾日又登了林府的門，卻是求見賈敏的。
繞了一大通之後，他才紅著臉支支吾吾問道：“不知在莊子裏遇到林家姑娘那日，與她一處的那位姑娘可是家中的親戚？”
那日只黛玉和賈家的三春，賈敏便猜他是看中迎春了，卻還是問道：“想來是我侄女，不知你說的是哪一個，又為何要問。”
“圓圓臉，杏核眼。”他越說臉上便越紅，急忙站起來朝賈敏行了一禮，“還請夫人恕小可唐突，家中無長輩在上京，我本來是想等金榜題名時再提此事。如今落了榜也不敢再提，可到底心有不甘，想著至少要問一問那位姑娘可定下了人家。”
他不敢看賈敏的表情，急急道：“若是夫人覺得小可是癡心妄想，我這便收拾行囊回鄉去了。”
杜青先前也打聽過一二，林家尚無族人在京中，那便應是林夫人娘家的親戚。
而賈府中唯一嫡出的姑娘在宮中，餘下的俱是庶出。
可即便是國公府庶出的姑娘，也不是杜青這一個窮舉人能肖想的。若是會試中了還有些可能，可惜的是他名落孫山，如今只能厚著臉皮來林府一問。
賈敏倒是想起上一世迎春被賈赦許給一個紈絝，她回府時字字血淚，黛玉也陪著哭了一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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